第130章.母明女媚 6K

　　聖殿門前，寧塵屏息凝神，運起冥聖雙生法。
　　身後的九憐輕聲道：“此地冥獄之氣太過濃烈，妳雖有功法護體，但免不了遭受影響。妳可以再好好考慮壹遍。”
　　“先試過再說。”
　　寧塵眼綻精芒，沈吟道：“既然她當時是為我而出了事，自然不能坐視不管。”
　　聽其語氣堅定，九憐不禁莞爾：“說的如此正氣凜然？”
　　寧塵擺擺手，半開玩笑道：“說的自私點，我魂海裏面燃燒著這樣壹大片的冥獄之氣，我都擔心哪天被炸個半死。”
　　“這倒是實誠很多。”九憐嗤笑壹聲：“進去吧，若有出乎意料的危險，我會及時將妳拉出來。”
　　“好。”寧塵收斂心思，神情沈重地踏入殿內。
　　剛進入此地，立刻感覺到了壹股詭異陰冷覆蓋全身。
　　四周狂湧的冥獄之氣形似烈火，卻帶來足以泯滅神魂的極致冰冷，差點令他踉蹌跪倒。
　　“——嘖！”
　　寧塵咬緊牙關，全力運功，幽明中層的魂力不斷迸發，強行抵禦著四周的恐怖寒意。
　　“這些冥獄之氣，的確駭人。”
　　他自然還記得，當初為修煉冥聖雙生法，只是吸納了壹絲氣息，便有裂魂創神之痛苦。
　　若非此地終究還在自己的‘魂域’內部、功法本身又小有所成，如此海量的冥獄之氣，可能瞬間就足以將自己徹底吞沒，死的連渣滓都不會剩下。
　　至於此行目標——
　　他仰頭眺望，隱約在翻湧黑海中看見了些許身影，似在聖殿中央處的高臺上。
　　“祝姑娘！”
　　寧塵催動神念傳音，同時強撐著朝前邁出腳步。
　　但他試著呼喊幾聲，祝艷星始終沒有任何回應傳來。
　　“跟憐兒說的壹樣，果然還處於昏迷狀態，不好再磨蹭下去。”
　　他伸手撥開阻攔在前的層層黑氣，如同在泥沼中艱難前行，直至踏上長階，壹步步登上高臺。
　　幾縷黑氣穿透防護，擦過周身，便帶來陣陣好似骨肉消融般的劇痛。
　　寧塵握緊被消融至透明的雙手，咬緊牙關，腳步不曾停歇片刻。
　　他早已習慣了這等痛楚，眼下情況緊急，自然不會有任何動搖。
　　“......”
　　雙方距離越來越近，寧塵瞇起雙眼，漸漸看清了高臺上的倩影。
　　祝艷星正蜷縮抱膝漂浮半空，滿頭秀發如波蕩漾，宛若聖潔出塵的女神般高貴純潔。而四周迷離黑氣，更為其增添幾分靜謐神秘的氣場。
　　但...
　　看著環繞在其周身的道道神秘黑紋，寧塵神情愈發嚴峻。
　　他並不清楚這些黑紋的效用，視之只能感覺到壹絲心悸，仿佛擅自妄動的話便會遭受雷霆反制，只得再試探傳音：
　　“祝姑娘？能否聽見我說的話？”
　　“......”
　　祝艷星眼簾微微壹顫。
　　見她竟有了反應，寧塵心下壹喜，連忙再喊道：“祝姑娘快些醒醒！”
　　“...何人吵鬧。”
　　祝艷星幽幽睜眼，目光冷冽深邃。
　　只是壹眼，便令寧塵瞳孔緊縮，心頭驟提警惕。
　　不太對勁。
　　此女神情為何會變得...
　　祝艷星緩緩舒展開蜷縮的嬌軀，裙紗飄蕩，面無表情地踏足高臺。
　　“打擾吾之休眠，罪該萬死。”
　　“且慢！祝姑娘妳難道不記得我了？”
　　寧塵急忙出聲，但很快面色壹沈，咬牙強撐住四周突然暴起的冥獄之氣。
　　但祝艷星見狀仍是表情冷漠，擡手指來。
　　下壹刻，壹縷黑芒瞬間擦過面龐。
　　寧塵險之又險地避開壹絲，已是面露驚色。
　　難道失憶了？！
　　不對，憐兒剛才交代過，此女是掌控不住驟然失衡的力量，反而遭受冥獄之意影響。
　　只要想辦法將其本身的意識喚醒，便可恢復往日的狀態。
　　心思急轉間，寧塵再咬牙出聲：“等等，我是寧塵，妳可還記得當時在荒古域內發生的事？”
　　“妳在說些什麽？”
　　祝艷星眉頭微蹙，似有不虞，但心底也暗覺古怪。
　　剛才本要將眼前的凡人徹底抹除，可為何只動用了這點手段，甚至還...打偏了？
　　有股不太願意出手的抵觸感，原本被吵醒的煩躁也很快平息，祝艷星眼神微動，撫上了自己的額頭。
　　旋即，她神情驟冷：“原來如此，我竟然中了妳這凡人的手段。”
　　“什——”
　　寧塵神情壹驚。
　　祝艷星面色漸冷，猛地壹甩衣袖。
　　剎那間，數十柄漆黑利刃從虛空中凝聚而成，交錯著插滿了祭臺。
　　“......”
　　寧塵驚疑不定，視線掃至兩邊，就見這數十柄利刃全都沿著身體劃過，不曾傷到自己半分。
　　“可恨。”祝艷星握緊雙手，冷著臉走上前來：“吾果然傷不了妳。”
　　寧塵勉強扯起笑容：“祝姑娘，不妨先冷靜下來與我談談，興許妳很快就能想起之前的記憶。”
　　“聒噪！”祝艷星擡手壹指點來。
　　寧塵眼角猛跳，想要閃躲掙開，卻發現周身數十柄利刃仿佛化作囚籠壹般，完全制住了他的行動。
　　下壹刻，額頭已然被其抵住。
　　“吾雖然傷不了妳，但同樣有其他手段。”
　　似有靈光從額頭上漸漸滲出，吸納於掌心之中。
　　寧塵面容緊繃，只覺魂力松動，仿佛被生生汲取吸走壹般。不禁心神震動，體內龍元急速運轉，分化出道道龍氣護住神魂。
　　“嗯？”祝艷星低喃道：“太初龍氣？”
　　她又冷哼壹聲：“龍氣又如何，於吾手中壹樣歸於冥寂。”
　　原本以守護神魂的龍氣轉眼被強行震散，好似直入神魂本源，欲要將魂力盡數抽幹、同化。
　　形勢危急之下，寧塵反而未曾慌亂，死死咬緊牙關，拼盡全力以神念傳音，順勢將魂力壹並輸送過去。
　　既然要強行汲取我的魂力，那就趁勢將妳徹底‘吵醒’！
　　“......”
　　雙方壹時陷入僵持。
　　祝艷星眼神冷漠，面無表情地看著寧塵愈發衰弱。
　　“負隅頑抗，吾根本——”
　　話音未落，她的瞳孔驀然收縮，觸電般收回了右手：“...寧塵？”
　　“醒了？”
　　寧塵頓時長出壹口氣，滿臉虛弱地扯起笑容：“魂力險些耗盡，總算將妳喚醒。”
　　祝艷星環視四周動靜，立刻意識到發生了何事，拂袖將利刃盡數抹去。
　　“是我不好，怎會將妳卷入其中...”
　　她手忙腳亂地伸手攙扶住，可剛想張口，又壹臉難受地閉上了雙眼，銀牙緊咬。
　　寧塵見狀神情微凝：“還有不適？”
　　“...魂力不足，反而壓制不住這些力量。”
　　祝艷星顫聲低吟：“是我當時太過意氣用事，喚來太多的冥獄之息，如今反受其影響...”
　　寧塵與其壹同坐下，喘氣道：“可有辦法解決？”
　　“有...”
　　祝艷星擡眸望來壹眼，眼含愧疚，心底復雜萬分。
　　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，她張開玉臂輕輕相擁。
　　沁入神魂的幽香撲入懷中，壹時令寧塵都為之壹怔，訝然道：“妳這是...”
　　“與我壹同雙修，正好演練下壹層的冥聖雙生法。”
　　祝艷星枕靠在肩旁，顫聲道：“不慎傷妳，這也算壹點小小補償，不然我心難安...妳剛才能邁過死境來將我喚醒，我也...很感激妳...”
　　低吟間，其眼中靈光壹陣變幻，仿佛意識又變得模糊不清。
　　“——不可能！”
　　祝艷星猛然擡頭，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之色，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竟會投入到壹個凡間男子的懷抱當中。
　　她猛地劇烈掙紮起來，想要強行脫開懷抱。
　　可不知怎得，足以翻天覆海的神魂之軀竟施展不出絲毫力氣，原本無心無情的冥獄聖神不禁漸起惱怒，喚來冥獄之息欲要絞殺眼前的醜惡之人。
　　“區區凡人，安然觸碰吾的身軀！快點給吾速速退——唔？！”
　　憤怒冷冽的呵斥聲還未落下，祝艷星便嬌軀壹僵，呆呆地瞪大雙眼，只覺唇間壹陣溫熱。
　　——她被眼前的男人奪去了清白。
　　近在咫尺的俊朗面龐上隱約流露笑意，雙手緊環住美人蜂腰，甚是強勢地壹陣擁吻。
　　待祝艷星回過神來，她當即激烈掙紮，嗚嗚悶哼出聲，可喚出的無數柄利刃在即將刺穿寧塵全身的瞬間，卻又極為詭異地停滯在半途，無論她如何拼命催動都無法動彈分毫。
　　“可、可惡！吾為何會...會對這個男人...不可能！”
　　祝艷星不敢相信、更是惱怒萬分，雙手被順勢抓住的她壹時無法反抗，只得破罐子破摔般張開紅唇，想要直接將眼前這個男人的魂力徹底吸取殆盡！
　　這等玷汙自己純潔的凡人，待其魂力抽幹後，必須要將其投入冥獄最深層...不，要流放至冥獄之外，墮入無邊混沌，讓其徹底、徹底...
　　腦海中的憤怒漸漸消散，讓祝艷星抵抗的力氣越發微弱，意識都開始變得迷離不清。
　　如女神蒙塵、仙子落凡，祝艷星臉上浮現著幾分羞恥苦惱，只剩下欲拒還迎般的輕柔推搡。
　　好像、想起來了...之前發生的壹切...他是寧塵，與我...
　　高貴聖女目光恍惚，芳心漸顫。
　　不行，哪怕是寧塵，事後也得好好懲罰他才行，怎可如此胡鬧。
　　但、但剛才好像是自己喊他要這樣做的？
　　那就勉強容忍他壹回...
　　“......”
　　無言間，寧塵此刻卻是表情嚴肅，眉頭緊鎖。
　　隨功法運轉，冥獄之氣與魂力在二人體內交渡循環，仿佛還有些許淩亂的畫面湧入心間。
　　這些畫面，好像是祝艷星過去的零星記憶。
　　...
　　許久過後。
　　祝艷星滿臉緋紅地癱軟懷中，吐氣如蘭，滿溢著令人心神動搖的媚態。
　　寧塵緩緩收功，扶著其柔若無骨般的嫩腰，掃視四周。
　　原本在聖殿中肆虐暴動的冥獄之氣已經消散殆盡，不如說，已全都回歸至祝艷星體內，被其重新掌控穩定。
　　“現在是真醒了？”
　　“...嗯。”
　　祝艷星軟軟應了壹聲，掩唇縮回了身子。
　　她稍微整了整淩亂衣衫，低著頭，小聲道：“多謝妳悉心救我壹回。”
　　寧塵失笑道：“妳我皆有得利，哪用得著道謝。”
　　這倒不是故作大方的場面話。
　　細細回味間，他能明顯感覺到魂力不降反漲，修為又有不少提升，算是因禍得福。
　　“終究還是危險了些。”
　　祝艷星眼睫微顫，低聲道：“妳分明能直接以那份詛咒來強行命令我，為何還要多此壹舉，險些出了意外。”
　　寧塵攤手笑道：“過去或許能狠下心來，可妳之前在荒古域幫我報過壹回仇，我哪能恩將仇報？”
　　“...真傻。”
　　“妳我半斤八兩。”寧塵將其攙扶站起，調侃道：“看妳剛才壹副冷酷至極的模樣，還以為能有何恐怖手段。沒想到才剛親上壹回，妳反倒自己把冥獄之氣往我嘴裏送，正好達成雙修條件，順利的出乎意料。”
　　祝艷星臉紅紅地躲開目光：“只、只是意外而已...”
　　見她羞澀尷尬，寧塵也是失笑兩聲。
　　這是否意外，雙方都是心知肚明。
　　“先言歸正傳。”
　　寧塵扯回話題，好奇道：“妳現在已算徹底平安無憂？”
　　祝艷星輕撫臉頰，搖了搖頭：“如今我已穩住魂境修為，不會再出現剛才那種變故。”
　　“那就好。”
　　寧塵松了口氣：“若再來壹回，我可沒把握再能穩得住妳。”
　　祝艷星抿了抿朱唇，輕聲道：“妳已得我承認，修煉了冥聖雙生法，哪怕我再失去理智十回...我都不會傷害到妳的。”
　　寧塵神情微怔，很快溫和笑道：“既得如此青睞，我也得竭力不讓妳操心才行。”
　　“......”
　　祝艷星眸光稍柔。
　　但她很快美眸瞪大，紅著臉連忙偷偷壹動纖指，將祭壇上積起的小水窪盡數抹去。
　　又拂了拂袖，不著痕跡地抹去自己身上的痕跡。
　　“對了。”
　　寧塵連忙道：“剛才我似乎得到了壹些妳的記憶。”
　　祝艷星驚訝望來：“記憶？”
　　“對，雖然很是模糊不清，但應該與妳有關。”寧塵點了點額頭，沈吟道：“而唯壹能夠聽清的，好像是壹處叫‘墮淵天’的地方，那是何處？”
　　祝艷星怔然半晌，喃喃道：“東玄界，我在那裏埋下過壹塊冥種。”
　　寧塵皺眉道：“何為冥種？”
　　“應該是冥獄內才有的壹種聖物。”九憐悄然現身，抄手淡然道：“傳聞數十萬年方有壹顆凝結而成，若能得之便可永生不死、超脫輪回，同樣能得到驚世修為。”
　　祝艷星看了她壹眼，臉色沈重地點頭道：“的確如此。”
　　寧塵心思微動，好奇道：“既有如此神效，能否用來治療傷勢？”
　　“...若我能得之，便可重獲新生。”祝艷星低聲道：“至少能以冥種重聚肉身，修回生前的部分境界。”
　　九憐饒有興致道：“看來妳死前也不是完全束以待斃，留了壹招後手。”
　　祝艷星攥緊雙手，幽幽道：“那只是我當初隨手為之。過去那麽多年，那枚冥種是否還在，我也完全不知。”
　　“好吧，是我高估了妳。”
　　九憐扶額嘆息壹聲，再看向身旁：“妳怎麽看？”
　　寧塵摩挲著下巴，問道：“東玄界在何處？”
　　“甚是遙遠之地。”九憐撇嘴道：“不過我和這女人死了那麽多年，世間變化難料，興許我們所在的這片北域，就是當初的東玄界？”
　　寧塵神情鄭重地看向祝艷星：“可還記得更為準確的位置？”
　　祝艷星輕聲道：“妳想要那枚冥種？”
　　“當然。”
　　寧塵皺眉道：“既能讓妳恢復，自然得去找壹找才行。”
　　祝艷星沈默片刻，偏頭道：“我只記得墮淵天位於東玄界的萬魔淵底部。”
　　“這壹個個聞所未聞的地名蹦出來，的確叫人頭疼。”寧塵捏了捏眉心，無奈笑道：“往後我會盡量去打聽消息，若有線索，我去瞧瞧。”
　　“不必勉強，我...”
　　“用不著扭扭捏捏。”
　　九憐擺擺手，隨口道：“臭徒兒他將來若能踏足更高境界，遲早會有壹覽九天的機會。等到那時去幫妳取壹枚冥種又有何難。”
　　寧塵悻悻然道：“憐兒說的太誇張了些，我還沒那麽厲害。”
　　“呵。”九憐斜睨壹眼：“為求美人傾心，不得硬著頭皮再說些海誓山盟？”
　　祝艷星欲言又止。
　　寧塵輕咳壹聲：“海誓山盟，也得講究先來後到的次序才是，憐兒的事都還沒解決，可沒法再信誓旦旦的滿口亂說。”
　　九憐嘴角微抖，略顯尷尬地側身扭頭，避開祝艷星的古怪目光。
　　她故作鎮定繼續道：“既然處理好此事，徒兒妳也可以回去了，讓這女人自己再靜養壹陣。”
　　“等等。”寧塵連忙道：“不是說還有茹意她...”
　　“還得等幾天。”
　　九憐瞥來壹眼：“她的狀況比這女人更復雜些。”
　　寧塵略作沈吟，點頭道：“憐兒幫忙多照看，若有意外發生，盡快找我。”
　　“放心。”九憐壹拂衣袖，將他送出了魂海。
　　祝艷星見狀發出壹聲淺嘆。
　　九憐環臂輕哼：“剛與這臭小子雙修壹回，舍不得了？”
　　“...沒有。”
　　祝艷星背過身，低聲道：“只是愈發歉疚，當時為何會惹惱他。“
　　九憐白來壹眼：“妳還記得當初的沖突？”
　　“我擔心他心中會有芥蒂...”
　　“這小子心裏鬼精，知道誰是真心待自己好。”九憐百無聊賴道：“況且妳都被他把玩數回，哪裏還用得著擔心他會繼續埋怨妳，現在饞妳身子還來不及。”
　　祝艷星嬌軀微顫，壹臉幽怨地轉回目光。
　　她剛想反駁兩句，卻見九憐笑嘻嘻地擡起雙指晃了晃：“我傳授給臭徒兒的那招‘冥意噴泉訣’，妳剛才親自體驗了壹回，滋味如何？”
　　“......”
　　祝艷星瞪大美眸。
　　下壹刻，她便擡袖掩住漸紅的臉蛋，慌慌張張地扭頭跑遠，直至嗖的壹聲消失不見。
　　九憐看得有些哭笑不得。
　　這裏分明是這女人自己的魂域，怎得還落荒而逃了？
　　...
　　午後斜陽漸落，似又有飄雪飛舞。
　　寧塵睜眼醒來，頗感愜意地活動了壹下筋骨。
　　雖然此事來得突然了些，但對他而言已是壹場天降奇緣，收獲頗豐。
　　試著運掌壹旋，庭院內的天地之力似受牽引，在掌上微微浮蕩震動。
　　“玄明的手段，果真已經超過了‘武者’層次。”
　　寧塵暗自呢喃，心念壹動，身形已然騰空飄起。
　　這壹回，他並沒有再施展什麽身法。
　　而是借天地之力浮於天空，已真正有了上天入地的本領。
　　“不過，還不能像元靈武者壹樣，長途飛行太久。”
　　寧塵若有所思，重新落回地面。
　　他這段時日修為突飛猛進，連破境界，好在武道已是爐火純青，狀態極佳。
　　明日再去峰林山境壹趟，哪怕會有些麻煩，足有應付的底氣。
　　“前輩？”
　　恰至此時，長廊處傳來壹絲輕吟。
　　寧塵回首望去，就見朱琴霞正紅著臉緩緩走來。
　　“閨房密談已經聊好了？“
　　寧塵上前將其扶穩，笑呵呵道：“看妳臉紅成這樣，難道還聊了什麽羞人話題不成？”
　　“娘親她口無遮攔，說的叫人害臊。”
　　朱琴霞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臉頰，嘀咕道：“明明以前娘親不茍言笑，從來都沒說過什麽玩笑話。我從小到大還挺怕她的，怎麽現在...”
　　寧塵捏了捏她的軟嫩臉蛋，調侃道：“想來是妳愈發可愛，叫陛下也忍不住調笑幾回？”
　　“才不是。”朱琴霞幽幽瞄來壹眼：“分明是前輩油腔滑調的，將娘親都壹起帶壞了。”
　　說著，她又偏頭偷瞄壹眼：“前輩不好奇我們聊了些什麽？”
　　寧塵攤手道：“妳們的閨房密談，我可不好盤根問底。只要妳們能談的和睦就好。”
　　“和睦是和睦...”
　　少女支支吾吾了壹陣，又頗為生澀地抄起雙手，嬌哼壹聲：“娘親現在去上朝了，現在天色還亮，前輩得陪陪我。”
　　見她難得露出壹副嬌嗔模樣，寧塵也是失笑：“陪妳壹整天都行。”
　　“...嗯。”
　　朱琴霞邁步而行，轉眼便洋溢起甜美可愛的笑顏。
　　這壹刻，少女已是美的猶如畫卷中人，瑰麗出塵。
　　...
　　漸至深夜，皇宮內已是壹片寂靜。
　　“呼——”
　　寧塵披著浴袍踏入禦池閣內，很快看見壹抹倩影正獨坐於溫池內，微撩著頸後秀發，點點水珠滑落香肩。倒是盤發束釵，看起來頗像是朱禮兒平日裏的尊貴發飾。
　　他很快揚起壹絲笑意。
　　今日他與琴霞嬉鬧至今，正逢休息，自然是想著再來溫存壹番。
　　少女雖是羞澀，但或許是想到明日便要暫時分別，倒也沒有拒絕共浴邀約。
　　不如說，新婚夫妻二人親密壹些，本該如此？
　　他大大方方地下了水池坐在其身旁。
　　朱琴霞下意識掩了掩胸口，臉色微紅，小聲道：“我還以為盤這發型，前輩會不小心認錯了人呢。”
　　寧塵失笑道：“自家嬌妻怎會認錯？”
　　“...這可說不準。”
　　朱琴霞故作鎮定地晃悠起纖指：“前輩以前不是說過些故事，某些男人明明修為驚天動地，但就是要特意裝糊塗認錯，撲上去亂占便宜。”
　　“我若故意認錯，豈不是傷了妳的心？”
　　寧塵侃侃而談道：“便宜再多，哪有自家娘子重要。”
　　朱琴霞抿唇垂首，心中頗覺甜蜜。
　　雖然聽得出是逗趣之言，但聽著的確...令人開心。
　　寧塵順手攬住其細腰，轉身正面相對，看得懷中美人壹陣臉紅，低著頭糯糯道：“都看了那麽久，前輩怎麽還...”
　　“這可不會有看膩的時候。”
　　寧塵笑了笑，正要揉揉這丫頭的腦袋，可突然間背後被壹只冰涼玉手碰上。
　　他略微壹驚，連忙回首，卻愕然看見了出乎意料的身影。
　　“——今晚，正好叫妳銘記在心。”
　　往日雍容尊貴的女帝從後方悄然擁來，靠在背後，低吟出聲：“此番離別許久，讓孤再好好記住妳的感覺。”
　　說罷，壹股黑霧倏然覆蓋了浴池，將三人身影籠罩在內。
　　“......”
　　動靜盡消，但暗中的九憐已然看得目瞪口呆。
　　“這、這女人...”
　　還沒來得震驚出聲，她頓時臉色漲紅，慌慌忙忙地閉眼收心，不敢再‘亂看’。
　　...
　　翌日晨間。
　　花無暇按時來到了皇宮內。
　　她身形輕盈地現身庭院，壹眼就看見了早已等候在此的寧塵。
　　“妳...嗯？”
　　剛壹開口，宗主大人頓時蛾眉壹蹙。
　　寧塵故作鎮定地輕咳壹聲：“無暇姐。”
　　“記得節制些，不可太過沈迷。”
　　“.....”
　　.
　　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