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7章.舒玉過往 6K

　　但慌亂不過壹瞬，武懷情很快冷靜了下來。
　　她撩了撩長發，懶散笑道：“朕只是見這小子天賦不凡，這才多與他聊了壹晚，舒玉何必多擔心，朕又不會將他吃掉。”
　　葉舒玉幽幽剜來壹眼：“妳那點心思，就別想著能瞞過我了。”
　　武懷情輕笑無言。
　　見她這幅反應，葉舒玉不禁無奈壹嘆。
　　自己與武皇相處多年，算得密友，往日還算相互頗為關心。
　　深知...其在擇偶方面，尤為固執。
　　身為武國之皇，那麽多年來始終都潔身自好。當初她成為皇後之際，其隨口所說的不娶不嫁之言，本以為只是玩笑，卻沒想到時至今日都堅持如壹。
　　但——
　　葉舒玉輕嘆道：“此事本就令人頭疼，陛下怎得還跑來摻和壹手。”
　　武懷情蜷膝側坐，靠著玉欄托腮笑道：“朕的皇後可要叫這男人搶走了，就不許朕多考驗他壹番？”
　　葉舒玉頓了頓，眼神反而更堅定幾分，責怪道：“哪有差點變成同床共枕的考驗，要是稀裏糊塗當真滾作壹團，那該如何是好！”
　　“朕自有打算。”
　　武懷情笑吟吟道：“放心吧，朕現在可沒有與妳搶男人的打算，別板著壹張冷臉啦。”
　　‘現在’...麽？
　　葉舒玉依舊冷冰冰地瞪著她。
　　武懷情笑意微僵，頗為尷尬地偏頭道：“好、好了，只是昨晚朕狐血作祟，壹時不小心昏了頭，這才暈乎乎的做出些怪事，往後會多加註意...”
　　“再有狐血作祟，那也是陛下心底裏就有的想法。”葉舒玉又湊近幾分，冷著臉，步步緊逼道：“陛下，妳有這樣的念頭真的好嗎？”
　　武懷情沈默片刻，反而伸手撫了撫她的秀發，莞爾道：“皇後娘娘昨日還扭扭捏捏，不肯承認妳與寧塵之間有何關系，今日怎得就關心起此事了？
　　妳要是不再對寧塵出手，朕可遲早要將他吃抹幹凈，到時候叫妳孤零零壹個人在宮中抹淚後悔咯~”
　　葉舒玉毫無動搖，直勾勾地繼續盯著：“妳可以試試。”
　　這丫頭，碰見這小男人的事，還真是強氣許多...
　　武懷情額角生汗，打著哈哈翻身下床：“朕、朕現在還得去上早朝，舒玉妳就先留在這裏陪陪寧塵吧。”
　　啪！
　　但還未離開，她的手腕就被牢牢攥住。
　　武懷情勉強笑著回首：“舒玉？”
　　葉舒玉抿唇無言，終究還是漸漸松開了手：“陛下若真想親自生壹只小狐貍，臣妾倒是沒什麽異議，但只希望莫要抱著輕佻心思，遺憾終生。”
　　武懷情苦笑兩聲。
　　這丫頭，怎得還教訓起她來了...
　　“咳咳！”
　　恰至此時，男人的渾厚聲音響起。
　　兩女齊齊轉頭望來，就見原本還在打坐修煉的寧塵已然蘇醒，正壹臉古怪地看著她們：“我、是不是得解釋壹下？”
　　武懷情雍容大方地笑了笑：“都是朕的安排，妳何須解釋什麽。不妨來陪皇後逛逛皇宮四周，正好讓她解解悶。”
　　說罷，她便隨手取來壹旁的狐裘大氅，披肩裹身，步履輕盈地朝屋外走去。
　　只是在離開前，還意味深長地朝寧塵擠了擠美眸，留下壹抹淡淡媚香，推門離開。
　　“......”
　　寧塵眼神微動，待收回目光，就見側坐在床頭的皇後娘娘正好投來視線。
　　二人目光相匯壹瞬，葉舒玉便起身走來，輕聲道：“昨晚，陛下可有為難妳？”
　　寧塵笑道：“哪有什麽為難不為難的，倒是借機漲了不少見識，更何況還能與武皇同處壹室，實在感動。”
　　葉舒玉有些哭笑不得：“所謂感動，就是叫妳坐在這裏吹冷風？”
　　“咳、難道還爬到陛下的龍床不成？”
　　“她若不介意，妳也沒必要太端著架子。”
　　葉舒玉扯了扯他的衣角，輕哼道：“這身衣裳，可是天狐衛為妳準備的。”
　　寧塵壹楞：“難道還有何深意？”
　　“這是天狐衛第壹次為旁人準備衣物。”葉舒玉低聲道：“那麽多年來，妳也是第壹個穿著此衣踏足長陽殿的男人...有何深意，妳應該能聽得明白。”
　　寧塵睜大雙眼。
　　他當然能聽得出話中含義。
　　“昨晚武皇不是開玩笑的，難道當真是...”
　　“她會在妳面前展露真容，就足以證明她頗為欣賞妳。”葉舒玉攏發淺笑道：“別看她總是壹副笑呵呵的樣子，但性子其實無比強硬。事實不是妳會不會看中她，而是她身為武皇，會不會看中妳。”
　　寧塵臉色變得十分微妙。
　　聽起來，好像他才是被‘強搶民女’的那壹方。
　　自己這是被看中了‘男色’？
　　九憐默默斜睨，暗中輕啐壹聲...自戀！
　　見他壹副古怪神情，葉舒玉有些忍俊不禁，擡手戳了戳他的額頭：“別胡思亂想了，哪有剛壹見面就考慮那些有的沒的，她現在頂多就是瞧妳頗為順眼而已...嗯，她是個武癡，或許還相中了妳的武道意？”
　　寧塵連忙回神，問道：“舒玉別誤會，我昨晚沒與武皇她——“
　　“不必解釋，我都明白。”
　　葉舒玉淺聲道：“那些天狐衛已與我大致說了說，知曉妳昨晚能恪守堅持，值得敬佩。”
　　寧塵哂笑道：“原來妳都已知曉？”
　　幸好，昨晚自己沒有做出什麽出格之舉。
　　“我好歹當了皇後幾十年，那些天狐衛雖是武皇的貼身親衛，但與我也算熟識，自然不會多做隱瞞。”葉舒玉糾結了片刻，終究沒在這話題上繼續嘮扯下去。
　　她隨口道：“妳現在累不累，先躺下歇息會兒？”
　　“現在精神的很。”寧塵打量了她兩眼：“倒是妳，今天是否恢復了些？可別待會兒又頭暈目眩的栽倒，還得我抱妳回床休息。”
　　葉舒玉臉色微紅，剛想輕嗔兩句，但心底聽得卻有些泛暖。
　　她故作鎮定道：“我還沒那麽弱不禁風，都休息壹兩日了，哪那麽嬌貴。”
　　寧塵失笑壹聲。
　　但心思微動，又很快問道：“如今早朝，舒玉妳還要不要去朝堂皇宮壹趟？”
　　“其他瑣事安排的七七八八，已無需我再出面。”
　　葉舒玉唇角微揚，美眸中似有明媚之色：“機會難得，今日我陪妳出殿瞧瞧。”
　　...
　　天色明艷，日光漸暖。
　　華美鳳攆不急不緩地在皇庭內穿行而過，兩旁侍女相隨。
　　寧塵正端坐其中，略微撩開紗簾，看著外頭壯闊莊嚴的群宮建築，不禁面露感慨。
　　不僅是宮殿內的精美奢華，超乎他的想象，眼下隨意眺望幾眼，這等大氣磅礴更是叫人心頭震動。
　　“民間所傳的皇城，比起眼下可都要更遜三分。”
　　“雖是看著奢華無比，但當真有用得上的宮殿屈指可數。”葉舒玉坐在對面，輕笑著解釋道：“常年空置，如今不少宮殿裏可都落了不少灰，實在沒法見人。”
　　寧塵眉頭微挑：“這些都是...先皇所建？”
　　“歷代皇帝的手筆不斷累加，這才造就現在的武國皇庭。”
　　葉舒玉輕聲道：“如今皇城之廣已不下百裏，雖是金碧輝煌，但也冷靜肅穆。”
　　寧塵收回遠眺目光，重新看向這位武國皇後。
　　此女臉上並沒有流露出絲毫自豪，玉容上反而滿是感慨悵然。
　　“妳不太喜歡這裏？”
　　“此地算是我故鄉，哪有不喜歡的道理。況且我還是皇後，在此享盡榮華富貴，若說討厭豈不是太過厚顏無恥？”葉舒玉撚動著胸前垂發，垂眸淺笑道：“只是，這兩年在外到處奔波，見到不少顛沛流離的窮苦人家、也看過許多生離死別的慘案...再見皇城之繁榮，心中總有些說不出的感受。”
　　寧塵壹時默然。
　　但，也能理解這位皇後娘娘此刻的想法。
　　“妳能這樣想也是人之常情，不如說，武國皇後能有如此好心腸，是武國百姓的壹件幸事。”
　　他溫和笑道：“畢竟妳也不是在後宮中只知勾心鬥角的附庸，而是有真才實幹的能人。心中若有郁結，往後便盡職盡責地管好江湖風雨，少些無謂爭鬥，對百姓們都是壹樁好事。”
　　葉舒玉優雅壹歪螓首，狹促道：“此事妳可逃不開，到時候就老老實實聽本宮使喚吧。”
　　“好好，全聽皇後娘娘的吩咐。”寧塵雙手壹攤：“若娘娘又累得擡不起眼，微臣的胸膛可再借妳多靠幾回。”
　　“妳...”
　　葉舒玉猝不及防被調戲了壹聲，嬌顏略染紅霞，嗔怪般瞪來壹眼：“貧嘴。”
　　這壹瞥間的風情萬種，反倒叫人心思微熏。
　　寧塵笑了笑，這女人在褪下往日的冷肅之後，著實愈發可愛。
　　他心頭壹動，又轉口道：“不知現在其他門派的人，都暫住在什麽宮殿？”
　　葉舒玉道：“大致是在西北方向的三座偏宮，分以各派入住安頓，至於後來的壹些門派則安排在另壹處...妳想去見見他們？”
　　寧塵笑道：“我與其他門派沒打過什麽交道，只想去拜訪壹下衍天道宗的楊長老，畢竟我們雙方也算有過壹場交情。”
　　“衍天道宗？”
　　葉舒玉微楞壹下。
　　旋即，她似笑非笑道：“妳，當真是想去見那位楊長老，而不是另有她人？”
　　九憐正悄無聲息地與其同坐壹排，交疊美腿，笑瞇瞇地投來揶揄目光。
　　寧塵被她們看得後背壹陣發涼，強笑道：“別胡思亂想，我真沒什麽怪念頭。”
　　“噢？”葉舒玉卷繞著發絲，故作恍然道：“原來妳不是想去見壹見那位剛被妳俘獲放心的秦姑娘？”
　　寧塵眼角微抽。
　　沒想到，連舒玉都開始調侃起自己。
　　他扶額暗嘆壹聲...或許，真是自己近日太過胡來了些。
　　“好了。”葉舒玉掩唇笑道：“別太在意，只是隨口戲言而已。本宮陪妳去拜訪衍天道宗便——”
　　“舒玉。”
　　聽其突然喊起自己的名字，皇後娘娘壹怔：“嗯？”
　　寧塵擡頭望來，俊朗面龐上滿是鄭重，緩緩道：“我現在心裏都是妳。”
　　葉舒玉：“......”
　　雍容貴婦如遭沖擊，螓首略微後仰，連忙抿緊朱唇，偏頭躲開目光。
　　沈默間，嬌顏上已泛起誘人紅暈，水眸盈盈，慌亂低吟道：“突、突然說些什麽怪話呢...不正經！”
　　壹旁的九憐笑容僵住，似起了雞皮疙瘩般抱著雙臂蹭了蹭。
　　這臭小子，又玩肉麻這壹套...也不害臊！
　　她暗中輕哼兩聲，看著二人眉來眼去，心底又莫名泛起幾分淡淡不爽...怎得好像自己是個局外人似的。
　　寧塵悄然靠近而來，輕聲道：“這不是怪話，而是心裏話。昨天壹晚我想了許多，還是覺得...正視自己心底的沖動，回應妳的期待才好。”
　　說罷，他便主動伸手遞到了其身前。
　　“我們如今，便從握手開始，如何？”
　　“......”
　　葉舒玉輕咬下唇，眼波流轉。
　　她本該拒絕這略顯輕浮的提議，讓二人再好好冷靜。
　　但此刻腦海中卻閃過了今早的那壹幕幕，武懷情所說的那壹句句話，猶在耳畔。
　　...自己，終究還是個庸俗女人。
　　葉舒玉心底幽幽壹嘆，卻放下了幾分矜持，輕輕擡手與之相握。
　　感受著指掌間的觸碰，她倏覺心頭漸熱，忍不住又紅了臉蛋，輕嗔道：“別再胡來了，本宮可不會再事事依妳。”
　　寧塵笑著點點頭：“舒玉開心就好。”
　　旋即，他又壹瞥眼神，笑呵呵地看著壹旁的九憐，暗中傳音提醒：“不握住麽？”
　　“啊...啊？”九憐從呆然中回過神，愕然看著同樣伸到自己面前來的手掌。
　　“誒？我...？”
　　“難道還是何人？”
　　寧塵無奈笑道：“我可不想冷落了我家的憐兒。”
　　九憐臉色變得有些復雜。
　　但，她還是嬌哼壹聲，壹把牢牢握住：“臭小子，玩弄女人心的手段倒是愈發熟練了。剛才明明還說心裏只有這葉舒玉，現在還——”
　　寧塵牽著她們的柔荑順勢坐在中間，側首壹笑：“妳就是我的心。”
　　九憐壹呆。
　　旋即，其稚嫩臉頰騰起紅潮，羞嗔道：“誰是妳的心啊！臭小子又在胡言亂語...不管妳了，自己慢慢陪這個女人玩鬧去吧！”
　　匆匆忙忙把話說完，九憐身影壹閃，頓時溜沒了影，顯然是重新躲回到了魂海之中。
　　寧塵壹時啞然。
　　再摸了摸隨身攜帶的厄刀，果真又是滾燙壹片...好像比往日還更燙些？
　　“憐兒？”
　　“......”
　　虛空中，九憐正蜷縮坐在王座之上。
　　她捧著滾熱臉蛋發出絲絲切齒聲，似羞澀、又似尷尬。
　　“要不是那姓葉的女人在旁邊，我...我非得好好教訓妳壹頓才行，竟膽敢調戲我。”
　　碎碎念般的低吟響起，九憐嬌軀微僵，又壹臉糾結地垂下了螓首：
　　”自己是不是太好對付了些。”
　　...
　　鳳攆車廂內。
　　葉舒玉正壹臉平靜地看著外面。
　　但，她此時心底卻沒看起來那麽鎮定。
　　感受著指掌間的暖意，她暗咬銀牙，強忍住那壹絲莫名燥熱，按捺著怦怦直跳的心扉。
　　怎麽回事...
　　分明當初被寧塵碰了身子，攥著柔物，都不曾有過現在的緊張忐忑，心頭都快從嗓子眼裏跳了出來。
　　明明現在只是握著手，怎會感覺那麽的羞臊仿徨，恨不得想扭頭逃走，更是不敢再多看坐在身旁的寧塵壹眼。
　　難道說，自己已經...
　　葉舒玉嘴唇抿的發白，腦袋空白，心底漸起哀嘆。
　　三娘，是自己對不起妳，竟對著妳的夫君升起這種非分念頭。明明自己壹直都想著忍耐下去，可現在，自己或許當真要...
　　“舒玉，很緊張？”
　　身旁響起了壹如既往的溫和輕笑。
　　葉舒玉倏然回神，勉強應聲：“是有些。”
　　寧塵看著她的動人側顏，輕笑道：“既然如此，不妨來聊些趣事如何？”
　　“妳...想聊什麽？”
　　“比如妳小時候在宮中的點點滴滴？”寧塵指了指窗外，頗感興趣道：“妳我雖有幾番生死交情，但我還對妳的往事知之甚少，不知妳年幼時在宮中又會是何等可愛跳脫的樣子？”
　　葉舒玉橫眸斜睨，嗔怪道：“本宮年幼時何來的跳脫。”
　　寧塵笑了笑：“不否認可愛？”
　　“又貧嘴。”葉舒玉捏拳輕錘了他壹下，嬌顏又泛起絲絲羞紅。
　　不過，她深吸壹口氣後，臉上漸露懷念之色：“妳...真想知道？”
　　“對。”
　　寧塵溫聲道：“若不能再多了解妳壹些，如何才能心意相通？”
　　葉舒玉失笑壹聲：“我年幼之際，可沒妳想的什麽好出身，只是壹個女人托關系將我送進的宮中，從小到大也只知她是個江湖女子，從未見過哪怕壹面，事後便知其早已死在壹場江湖爭鬥，壹生也沒闖蕩出什麽名頭。
　　而略微懂事後，我便壹直幹著些雜物粗活，偶爾來幫臻秀坊鼓搗些手絹之流，因為手笨的緣故還被幾位嬤嬤懲罰了好幾回。”
　　她沒再遮掩自己的身世與經歷，侃侃而談般將往日壹切都悄然說出。
　　寧塵卻聽得神情愈發低沈。
　　此女童年，的確不算美滿，甚至可以說有些...淒涼。
　　雖勉強有個溫飽，但在偌大的皇宮後院內，她也不曾感受過什麽關懷照料，提心吊膽的生活幾乎與‘茍且偷生’無異。
　　“那時候，我總喜歡在那座青靈殿裏頭捉蝴蝶玩。”
　　葉舒玉淺笑著指向遠處壹座宮殿：“就是裏面的花園又大又深，我初次進來的時候還迷路了壹回，險些急的哭...咳、沒什麽。”
　　她臉色微紅，連忙轉口道：“多來了幾次就慢慢熟悉了，而且裏頭也是個乘涼的好去處，每至春夏都會偷偷溜到這裏忙裏偷閑壹會兒。”
　　說到這裏，葉舒玉眼簾微垂，感慨道：“而且，我也是在這裏遇上了懷情。”
　　“就在那裏？”
　　“嗯...當時我在幫忙澆花，剛壹擡頭，正好與她對上了視線。”
　　葉舒玉搖頭失笑道：“她壹副我見猶憐的少女模樣，而且衣服也穿得松松垮垮，我可完全沒將她當成什麽皇上，只當是其他宮的侍女，與我壹樣跑來偷懶的。”
　　寧塵聽得好奇：“然後妳們就慢慢相互認識了？”
　　“若真如此順利，那可再好不過。”
　　葉舒玉白來壹眼：“懷情這女人從那時起就壞的很，聽她嬉笑誆騙，不慎弄壞了隨身攜帶的宮繡樣品，她當場就扭頭跑沒了影，事後我被嬤嬤罰了壹回，當時我可記恨這女人了...簡直就是蛇蠍心腸。”
　　寧塵：“......”
　　原來這兩人之間，壓根沒什麽奇妙的相逢奇遇。這聽起來，反倒跟結了仇似的。
　　那武懷情也挺壞心眼...怎得還戲弄無辜小宮女的？
　　“之後我們又再見面了壹回。”
　　葉舒玉神情古怪起來：“那時我本來還生著悶氣的，但她花言巧語好壹頓說，我還真...稀裏糊塗原諒了她...大概是年幼無知吧，聽著她說自己有絕世武藝，還可以傳授自己壹招半式，我心裏真的想入非非起來。”
　　寧塵奇道：“妳就開始接觸武道了？”
　　葉舒玉臉壹黑：“然後我就被她按在地上揍了壹頓。”
　　寧塵：“...？”
　　葉舒玉滿臉幽怨道：“她嘴上說著要練武先煉體，就讓我跟她練練。我想著同為女孩子，切磋壹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，沒想到她三拳兩腳就把我揍趴在地，壹點都沒留招。”
　　寧塵幹笑道：“武皇她原來那麽的...”
　　“為老不尊！”
　　葉舒玉輕哼道：“好在她之後還有些良心，之後幾次再遇，對我態度也慢慢變好，也不再對我做何粗魯野蠻之舉。”
　　“那之後...”
　　“之後？”葉舒玉頓了頓，輕聲道：“之後就是皇宮內突然頒發聖旨，宣告我為皇後...所以我才會挺感激懷情的，畢竟除去孩童時的嬉鬧，她始終都頗為照顧我，若非有她改變了我人生，可能我現在還在某個地方劈柴。”
　　交談間，鳳輦已來到了青靈殿外。
　　葉舒玉眸光微動，驀然道：“我們進去看看吧。”
　　寧塵見其目光出神，頷首應聲。
　　待二人牽手踏入此殿，眼前景色卻很快令他壹陣驚嘆。
　　——這裏，是壹片花草的海洋。
　　密密麻麻的花卉植株栽種至視線盡頭，恍若壹片密林。哪怕春意剛至，便已有芬芳四溢。
　　哪怕不及婚海中的那片花海，此地依舊稱得上美輪美奐。
　　“這裏，還是如此美麗。”
　　葉舒玉松開右手，提裙緩緩行於花海之間。
　　直至顧盼回眸，撫發輕柔壹笑：“妳覺得如何？”
　　寧塵註視著此景，笑道：“皆美。”
　　.
　　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