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

　　悅晴的眼睛開始濕潤了，抓著我胸襟的手也開始慢慢變緊。我的手開始不自覺的環上了她的腰，想要更緊的將她攬入懷中。

　　“悅晴，別這樣，我會忍不住的，妳離我好近.....”我輕輕的說。

　　沒想到悅晴卻笑著說了壹句毀氣氛的話：“離妳近是因為天黑沒開燈而且我又是近視眼，傻堂兄！妳胳膊都纏我腰上了，想幹什麽？”

　　我大駭！這丫頭，真是壹點當年的樣子都沒有了，坑人都坑到都到這個份上了。

　　我壹把放開她：“少坑我了，我現在能想幹什麽啊。這都那麽多年前的事了，現在別想那麽多了。我們都變了。”

　　悅晴不吭聲，微笑著看著我，似乎在享受捉弄我的樂趣。

　　我只好把話題岔開：“悅晴！明天......明天悅靈有周日的選修課和籃球活動，沒時間。我帶妳去買點衣服，再配個眼鏡，免得總被人誤會妳要親近......”

　　悅晴大笑：“好啊好啊，妳給我買，我沒錢！”

　　我尷尬得很，隨便說了句：“給妳買就是了，明天睡醒了給我信息，我來接妳。”然後趕緊轉頭匆匆走出了房間。

　　回家的路上，還是有點不放心悅晴，於是又給她發了短信：“剛才氣氛到了，才抱妳壹下，妳別多想。有什麽需要就盡管找我吧，等妳都收拾好了，再把妳來的事情告訴我爸和妳爸。其它的事情就不要和他們多說了。”

　　悅晴的短信回復只有壹個字：“嗯！”該多說點的時候又簡單得不能再簡單，讓我好郁悶。

　　不知為什麽，本應失眠的這壹晚，睡得卻是蠻死的，壹直做夢，沒有停過。

　　夢境之中，悅晴穿著舊時的長裙，向我裊裊走來，靜靜的臥在我的懷裏。壹陣美好甜蜜的氣氛過後，悅晴突然走遠，脫掉了長裙，可裏面竟然又穿著小太妹壹樣的衣服，臉上也出現了殺馬特壹樣的濃妝艷抹。不壹會，壹群男人將她圍在中間，我連忙沖上前去。剛抓住她的手，她又突然變成了纏著浴巾的悅靈。悅靈拉著我又吵又哭，然後悅晴又出現，在遠處靜靜的看著我們倆。

　　整個夢中，就是她們這兩人，壹個親妹，壹個堂妹，反反復復的糾纏著我。最後，夢境變成了壹個真實出現過的場景，在旅館的床上，我在悅晴的唇上，偷偷輕輕壹吻。可是，悅靈卻不知什麽時候就站在床邊。她笑著走了過來，然後突然放聲大哭，壹個大嘴巴帶著風扇了過來。

　　我就這樣驚醒了，亂七八糟且毫無意義的壹個夢。不過，如果悅靈和悅晴這兩個妹妹真的知道了另壹方的事，不知道事情會變成什麽樣子。我和這兩個妹妹之間的曖昧，是不是應該適可而止啊。

　　短信鈴聲打斷了我迷迷糊糊的思考，我抓起枕邊的電話，揉了揉眼睛，是悅晴的來信。

　　只看到兩個字：“醒了！”

　　我也簡單的回復：“開車去接妳。”

　　很快，又收到回復：“別開車，走路吧。”

　　“好！”

　　整段對話十四個字，這感覺似曾相識。幾年前，悅晴堂妹給我發短信的時候，就是像這樣簡單，壹個啰嗦的字都沒有，有時為了省字，還特意用了古文。我曾開玩笑給她發短信問：“妳是司馬遷嗎？又不是按字數收費的，幹嘛發個短信還這麽省。”她答：“妳才太監。”噎得我啞口無言。

　　洗漱完畢，又給悅靈發了信息，告訴他我今天和悅晴出去買東西。悅靈卻馬上打了電話過來，在電話裏調皮的喊道：“我呢？我呢？不帶我麽？”

　　“吵什麽啊，妳今天不是有課嗎？要不然就是妳陪她去了。”我回道。

　　悅靈撒嬌不止：“餵——也帶我去逛街嘛——也帶我去逛街嘛——都沒見妳好好給我買過東西......”

　　我沒好氣的說：“妳這說的什麽話，我還少帶妳出去了麽。悅晴現在除了妳那套運動服就是她那套殺馬特，不趕緊買個新的，怎麽讓她來家裏啊。再說她眼鏡也都丟了......”

　　悅靈仍然不依不饒，我只好哄她兩句：“好啦好啦，親愛的老妹，有時間壹定帶妳好好玩啊，咱們變態兄妹倆瘋個痛快，玩壹整天，晚上也不回家，好不好？”

　　悅靈壹聽我說晚上不回家，馬上安靜了下來，隔了幾秒，嘻嘻壹笑，說了句：“沒個正經！”然後掛斷了電話。

　　哎，到底是誰不正經啊，我無奈的搖著頭，趕緊向悅晴的旅館走去。來到她房間門口，剛要敲門，沒想到門自己開了，我敲門的手還沒放下，悅晴就這樣走了出來。我趁她呆呆的看著我的時候，順勢把手敲在了她額頭上。

　　“我敲....”

　　她用力閉著眼，乖乖的挨了壹下，然後笑著說：“幹嘛？見面就打我。”

　　我笑著說：“要敲門，但是門突然走了，妳來代替咯。”

　　悅晴拉著我的胳膊，向外走去：“走吧，好餓！”

　　我壹邊被悅晴拉著，壹邊回頭看了壹眼旅館房間，反正裏面除了她自己那套該扔的衣服也沒什麽東西，所以鎖門什麽的其實無所謂了吧。不過為什麽這麽巧，我剛要敲門她就開了？啊，不會是壹直趴在門鏡後等我吧。我看了看拉著我走的悅晴，這丫頭，這麽期待和我壹起出門嗎？或許真的是餓壞了吧，昨晚她吃的也不多。

　　悅晴的精神狀態和昨天截然不同了。昨天，被宿醉影響的她，壹直萎靡不振，眼睛紅紅的，走路晃晃悠悠的，吃晚飯的時候也壹直沒什麽精神。給我講以前事情的時候，情緒也不穩定。可是現在，似乎恢復了以前的模樣，走路的速度快起來了，人也清爽了很多。

　　我壹邊感受著悅晴那久違的清爽感，壹邊被她拉著走向電梯口。“嘭——”的壹聲，悅晴撞翻了走廊邊的壹個垃圾桶。垃圾桶是柱形的，在地上滾了好遠，發出很大的聲音。幸好是壹大早，垃圾桶裏面沒什麽垃圾灑出來。悅晴見出了醜，羞得滿臉通紅，捶打著我的胳膊：“堂兄啊！怎麽不告訴我路上有東西！”

　　“誒？是我的錯嗎？”我納悶道。

　　悅晴壹邊去扶垃圾桶，壹邊說著：“快給我配副眼鏡吧，看不清東西好痛苦。”

　　原來是因為近視看不到路嗎？我壹邊強忍著笑，壹邊幫悅晴擺正垃圾桶，還好這種尷尬事沒被什麽人看到。

　　如果不是穿著悅靈這套運動服，如果不是沒有戴眼鏡，現在的悅晴會更像以前的悅晴的。

　　悅晴想快些吃完早飯，好去配眼鏡，於是我們選擇了最快的沙縣蒸餃，悅晴默不作聲的坐在我旁邊，毫不客氣的拉過小蒸籠來，把壹個個小餃子送入薄薄的嘴唇之間，每吃完壹個還閉壹下眼睛，淺淺的笑壹下，似乎很享受的樣子，笑的時候嘴裏還鼓鼓的塞著沒嚼完的食物，顯得很可愛。

　　我壹邊跟著吃，壹邊笑她：“我說妳啊，要不要吃個沙縣蒸餃都這麽可愛啊。又不是什麽人間美味。”這話如果讓蒸餃店的老板聽到了，肯定很不滿吧。